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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TsiAi蕲艾
「人可以在伟大之前、恐惧之前、在美之前闭上眼睛,可以不倾听美妙的旋律或诱骗的言词,却不能逃避味道,因为味道和呼吸同在,人呼吸的时候,味道就同时渗透进去了,人若是要活下去,就无法拒绝味道。」——DasParfüm(香水),PatrickSüskind在帕·聚斯金德笔下,味道被上升到了美的高度,没有生命的「香味」甚至比生命更加鲜活。味道总是繁复多变的,人无时无刻不在接触「味道」:儿时撕开的零食袋、筒子楼飘出的油烟、咸湿的海风与眼泪……这些味道是我们触发回忆的锚点。和一帧画面、一段旋律一样,味道可以在记忆里作为符号而存在。味道何以勾起回忆与情绪?科学地来说,气味分子与鼻腔内的嗅觉感受器结合后,会将嗅觉信息传入大脑。而嗅觉系统与边缘系统(负责情绪、记忆)高度重合。当嗅觉系统运作时,边缘系统的杏仁核(负责情绪记忆与反应)和海马体(负责多种形式的记忆)分别接受嗅觉信息的直接和间接投射。因此,味道天然地可以触发我们的情绪性记忆。而借助这样的机制,我们又更容易地通过回忆记住味道,从而在生活中识别出这些味道——品鉴词比你写得丰富的朋友,大概率是他们的生活经验也同样丰富。虽然在威士忌中我们能觅得许多风味,但其中最常见的味道,莫过于甜和咸。由于大麦含有淀粉,因此威士忌大多都有高低不一的甜度,但威士忌的原料和生产流程中都不可能额外加盐。所以我们仍然能在威士忌中闻到、尝到实打实的咸味,就是一个值得琢磨的现象。我们在品饮时说到的味道,既包含鼻子能嗅到的气味,又囊括舌头能尝出的酸甜苦辣咸。这两者即使在闻香和尝味两个不同的品鉴环节也都互相影响。我们先来说说闻。其实,从某种角度来讲,「闻到咸味」这个描述是有问题的——因为氯化钠(即食盐)本身是种白色无臭的结晶粉末。就算把鼻子凑到食盐边,你也不可能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味。我们可以说,盐的「咸」只能被尝到,而无法被闻到。结合文首的记忆脑科学科普,事实上,我们闻到/尝到的,往往并非是「盐的咸味」,而是那些能让我们联想到咸味的食物和材料的气味。那么,威士忌中的哪些元素可以让我们联想到咸味?首先是烹饪好的肉类。培根、熏肉、烤肉,是不是想到就觉得咸?毕竟荤菜本就是我们最熟悉的气味。这些味道的本质一般是硫化物或者酚类,比如愈创木酚和紫丁香酚能够挥发类似熏肉和培根的味道。愈创木酚是一种具有烟熏味的化合物,广泛存在于威士忌、葡萄酒、熏肉和熏鱼中。在威士忌中,它来源于泥煤的燃烧——是不是许多肉味威士忌都和泥煤作伴?这点我们会在下文细讲。当然,辅佐肉类的香料也会让人联想到咸味。例如中式的香叶、八角,西餐常出现的胡椒、百里香、迷迭香、欧芹,都带有几分「咸意」。而另外一种让人感到「咸意盎然」的,是海洋气息。在这点上威士忌与香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——只要出现零星海洋元素,就能让气味带上几分冷意和洁净感,更加别致。海洋元素可以细分出很多不同的味道,比如:海鲜可以被描述为海鱼/贝类/烟熏三文鱼。其他海产品如海带、紫菜,自然环境如海水、海风,腥味稍浅,但咸度不减,也是常见的风味词。在引入海洋风味上,「临海的酒厂酿出了海味的威士忌」终归带有几分浪漫色彩,二者并不能简单画上等号。举个例子,不是每一款高原骑士都能让我察觉到海风,但地理环境和做酒风格明显没那么「岛」的云顶,有时却会出现精致的白贝壳和海盐梳打——更不要说一众高地威士忌也常有明显海风咸味。FredsLast,,byMaryFedden所以,比起临海环境的“腌渍”,泥煤其实是更重要的那一环。碘水、消毒水、动物气息以及各种烟熏味,都和酚有关,而泥煤燃烧后,能释放出结构复杂、种类繁多的酚类化合物,感受到海洋气息的概率自然也就更大些。不少泥煤威士忌经常会让我想念初秋的海边:杯中仿佛逸出了海风,在鼻息间激荡,潮湿、微咸、还有一丝腥气。这就是我为什么说「味道是一种符号,甚至可以是一种标记」。「矿物」(Mineraltaste)同样能让人察觉到咸感——虽然这个词在葡萄酒的描述中更常见。它类似于湿漉漉的石头或击打燧石等特殊气味。适用到威士忌中,我个人更倾向于近似云顶的贝壳、海盐和矿质结晶。咸味不总是美好的,有时候它也会被描述为「汗味」甚至「猪圈味」,我有时会用「不新鲜的酱菜」来表述,这种让大部分人不悦的气息主要来自于对甲酚。当然,在与其他风味搭配时,有时这种气味也会出彩。比如Ardbeg酒厂的话题作黑羊,虽然不易接受,但也有其拥趸,至少是一款在酒友圈中风评不一的作品。而Longrow的一些作品就以非常明确的farmynotes作为特征,与其油性极强的酒体搭配,给人厚重、雄浑之感。威士忌的咸味不仅仅是闻到,在喝的时候也确实能尝到——即便,我们再次强调,实际生产中是不可能加盐的。从生理神经学上来讲,阳离子是咸味的来源。以钠离子(Na+)为例,当它通过特定的通道蛋白进入味觉细胞后,经过一系列复杂神经反应我们会感知到咸味。除了钠离子,其他阳离子也会产生部分咸味,如钾(K+)、钙(Ca+)。钠离子(Na+)通过通道蛋白(ENaC),进入味觉细胞的过程但根据研究证明,麦芽威士忌里的阳离子含量并不高。先说最典型的钠离子,曾经有研究人员选取了31种麦芽威士忌,钠含量最低为3mg/L,即使是水源接近海域的酒厂,最高也只到23mg/L不等,都和苏格兰瓶装纯净水的含量近似。而水中的钙、镁离子经过蒸馏大部分都会成为沉淀,相应的最终留在液体里的浓度也就较低。那么咸味又如何解释呢?这个问题众说纷纭,尚无定论。「咸味」作为描述威士忌的词语,源自年葡萄酒杂志「Decanter」。在品鉴老福特尼(OldPulteney)时,品鉴员们觉得它和Manzanilla很像(Manzanilla是雪莉酒的一种,雪莉酒多有咸味、鲜味,这种味道常来源于其发酵),于是他们创造了「北方的Manzanilla」这一短语,并将该酒的咸味归结于使用了雪莉桶陈年。反例在于,时至今日,威士忌行业的雪莉桶几乎都已经是定制桶。要说威士忌里的咸味来源于装过成熟雪莉酒的酒桶,起码在近些年的装瓶上难以验证。20世纪80年代中期,著名威士忌作家迈克尔·杰克逊将咸味归结为海洋的影响,并将这些描述词用在了很多临海酒厂身上。鉴于MJ的地位,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怀疑或反驳过这种说法。但这一「临海环境」说,目前也有争议。如果说临海环境会影响最终出品,那一定是陈年这一经年累月的环节影响最大。而前有波摩的一号酒窖,后有在内陆陈年的卡尔里拉,二者却同时表现出了海的味道。所以,海风的吹拂未必会影响威士忌的风味,海盐也未必能通过木桶进入酒中。不过也有研究指出,在特定海滨仓库陈年的烈酒,其钠离子检出量在逐年增加,但其实验条件又偏苛刻。所以此处并无定论。如果不在陈年环节,那一定还是在更靠前的生产环节。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泥煤确实会影响酒的咸味。刚才已经说到,泥煤产生的诸多酚类是许多咸味相关味道的来源。而此处要说的是,既然泥煤是有机物和植被腐烂并经过千年转化而来的一种燃料,不同地区的泥煤也一定存在差异。那么,靠近海洋的泥煤可能比内陆的泥煤含有更多「海洋的味道」吗?以很多酒友的品鉴体验而言,是的。比如,相比起艾雷和诸岛的威士忌,位于高地的Benromach和BenRiach酒厂的泥煤威士忌就更多是烟熏和木质,海洋的气味没有那么浓烈。此处的「海洋气味」,我想指的应该是海边那股特殊的气味——有的人觉得咸腥,有的人觉得富含碘。实际上,应该是DMS(二甲基硫化物)、溴化酚和海藻(Dictyopteris)共同作用的结果(在浮游生物和海藻等海洋植物死亡的地方,细菌会吞噬腐烂产物,并产生DMS气体)。这些物质进入了海边的泥煤,并最终在燃烧时部分进入了酒液。每天都能接触到的咸味,是我们最熟悉也是最易被忽略的味道。威士忌的咸味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,单个原因很难完善地解释它。我想,物理和化学恐怕不是唯一的解释角度。事实上,能不能捕捉、识别、描绘咸味、乃至任何味道,是一件主观性很强的事情:所见之景、入耳之音和气味都将构成人们关于味道的记忆。海的气息,于我就是最重要的「咸味符号」,淡淡的咸味好像伴随着回忆的脚步声,总会不经意唤醒关于海滨故事的过往。有太多的气味是为了众人的一瞬而存在,是为了回忆苏醒的那一刻而存在,我们的情绪发生了,它的使命就完成了。当引人追忆的气味伴随着烈酒下肚,会不会成为永恒的诗呢?参考文献:??新版威士忌學-邱德夫??Whisky:Technology,ProductionandMarketing-IngeRussell,GrahamStewart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