↓文末彩蛋预警↓
单一麦芽威士忌无疑是今天最大的赢家。
对于年轻一代饮酒者来说,威士忌之旅极有可能是从单一麦芽开始的。格兰威特、麦卡伦、泰斯卡可能是很多人的第一杯威士忌,甚至是拉弗格、波摩和阿贝。虽然调和威士忌仍然在威士忌市场占有巨大份额,但它们已经远离了舞台中央。
翻开今天的威士忌书,里面谈论抛光的铜制蒸馏器,各式各样的橡木桶和风雨飘摇的酿酒厂,却几乎没有提到调和威士忌。难怪帝亚吉欧的NickMorgan博士就感叹:“我总是惊讶于单一麦芽威士忌占业务的5%或6%,但他们吞噬了大约94%的话题。”
有趣的地方在于,单一麦芽威士忌为何这么晚才崛起?苏格兰调和威士忌又是如何畅销至全世界?这是苏格兰威士忌最独特的历史。
乔治四世访问爱丁堡时寻求最好的Glenlivet
葡萄酒行业有不同品种的混酿,葡萄也可以采购自不同的农户,但是没有人会在葡萄酒已经酿好之后,再把不同酒庄的酒调和一道,并声称它们味道更好。干邑行业历史比苏格兰威士忌长得多,惯用的做法就是把不同酒龄的酒调和,得到平衡的口感,但这种行为也很少会跨越酒厂。
再把眼光放到世界其他烈酒,我们会发现“单一麦芽威士忌”里的这个“单一”生产者,其实在世界各地是正常状态。反倒是调和威士忌的生产方式在整个烈酒行业是独一无二的,为什么要这样做?调和威士忌曾经又是如何征服世界的呢?
苏格兰威士忌历史里总会提到几个时间节点:年苏格兰蒸馏税法案,年科菲蒸馏器的发明,年代根瘤蚜病对干邑行业的打击。
税法、生产效率和倒霉的竞争对手为苏格兰威士忌的崛起铺平了道路,大体上这个故事没有问题,但很多真正重要的推手被隐藏在了其间。
曾经苏格兰最大的Kennetpans酒厂遗址
18世纪苏格兰威士忌是属于Stein家族的王国,他们不仅拥有当年最大的威士忌酒厂,最先进的蒸馏器,还拥有苏格兰威士忌一半的产能,并为英国的金酒行业提供了四分之一的基酒。年代,Stein家族旗下两家酒厂缴纳的税款超过了苏格兰每年征收的所有土地税。
如此高的税收让精明的Stein家族竭尽全力避税,他们开发的蒸馏器追求蒸馏效率并逃脱监管,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威士忌毫无质量可言。此外Stein家族为了避税和开辟市场还对海关官员大肆贿赂,让对他们不利的法案无法执行。
利益驱使的做法也最终让他们自己陷入困境,一纸出口禁令让这个“威士忌帝国”背负巨额债务,从此走入沉寂。
Stein家族今天仍计划对Kennetpans酒厂进行修复
Stein家族之后,威士忌行业仍旧是由谷物威士忌生产商们支配。年,六家低地谷物威士忌公司联合起来,打算按比例分配生产,并由他们制定谷物威士忌的价格。不过他们却没有料到,威士忌行业正在逐渐变成另一个游戏,这个GameChanger就是AndrewUshers,苏格兰调和威士忌之父。
当谷物威士忌巨头们还在规划着如何支配市场时,AndrewUshers却悄悄干成了一件大事。
自年代开始,Ushers家族就是Glenlivet酒厂的经销商。为了保障自家产品的口味一致,AndrewUshers借鉴干邑的做法,将不同年份的格兰威特调和在一起,推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款调和威士忌UshersOldVattedGlenlivet(在今天它当然算单一麦芽)。
AndrewUshers
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做法却让Ushers家族的威士忌积累了口碑,也开始售卖更多种类的威士忌。AndrewUshers此后自己买了一家酒厂,开始将麦芽威士忌和谷物威士忌混合,生产真正的调和威士忌。
其他敏锐的商人也开始意识到,谷物威士忌价格低廉,而麦芽威士忌则来自高地那些不知名的“小作坊”,但是两者经过调和,却变得更好喝,这是巨大的商机。其中一些人的名字今天仍影响着威士忌世界,JamesBuchannan(黑白狗)、TommyDewar(帝王)、JamesStevensen(尊尼获加)和PeterMackie(白马)。
PeterMackie
在调和威士忌之前,伦敦酒吧里的威士忌通常是从木桶里直接打出来的,众所周知当年苏格兰还十分传统,这种酒多半还是一款泥煤威士忌,所以不太受待见。在年代以后,调和威士忌迅速席卷了英国。
但很快谷物威士忌生产商就回过味来:“那些赚钱的人不生产威士忌,他们只是威士忌的搬运工啊!”于是谷物威士忌巨头DCL(帝亚吉欧前身)加入了这场游戏,威士忌的赛跑开始了。
已经崛起的调和威士忌品牌例如帝王、尊尼获加、黑白狗等等都开始意识到DCL掌控了全苏格兰70%以上的谷物威士忌份额,对他们时刻会形成威胁,于是纷纷开始尝试自建酒厂,打算摆脱对DCL的依赖。
DCL一边则展开了疯狂收购,同时也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家麦芽威士忌酒厂Knockdhu。这场竞争让威士忌原酒成为了香饽饽,也促成了苏格兰威士忌的第一个黄金时代,酒厂达到家,新酒厂林立在苏格兰高地,产能远远大于市场需求。投资威士忌成了热门生意,威士忌行业欣欣向荣,泡沫也在此埋下。
威士忌行业急剧扩张的年代,许多投资都是来自贷款,贷款的担保则是威士忌公司的股票。这是因为在当年,人们相信威士忌价格是不可能会跌的。
投机者由此涌入,原本在爱丁堡干乳制品批发商的Pattisons家族看见了机会。他们先是一通买买买,买下了Glenfarclas、Aultmore、Oban和谷物酒厂Ardgowan的股份。然后雇佣了名销售人员,开下6万英镑(约等于今天万英镑)的广告预算,甚至培训了只会说话的鹦鹉,反正就干一件事:逢人就说Pattisons的威士忌是最好哒!
这个浮夸的公司还调和廉价酒冒充Glenlivet,账目上大幅夸大利润,拖欠巨额欠款,最终导致了公司在年的破产。而这一破产,迅速激发了巨大的市场反响,投资者开始觉得威士忌公司都是骗子,威士忌股票更是断崖式下跌。
多米诺骨牌效应开始显现,苏格兰威士忌行业开始重新评估市场真正的需求。Pattisons崩盘的影响持续了好几十年,年,苏格兰威士忌酒厂只剩下15家维持运转。
年,受到行业冲击的Ushers家族公司落入DCL的口袋。这样惨淡的情况也让原本的竞争者们达成了和解,年,Buchannan、JohnWalker和Dewar的公司选择与DCL合并,两年之后,PeterMackie病逝,白马威士忌也加入了DCL阵营。
故事告一段落,看起来DCL是最后的赢家,但现实远非比电影更有戏剧性。到了年代,尊尼获加、帝王、黑白狗这些豪华的品牌阵容却都卖不过Bells,当年Bells控制了英国威士忌市场35%的份额,同时也是美国最受欢迎的威士忌,拥有28%的市场份额,新一轮的并购大战也由此拉开序幕。
RaymondMiquel是让Bells成功崛起的关键
江山代有才人出,类似的故事今天也仍旧在上演。尊尼获加今天依旧面对着芝华士和百龄坛的竞争。以CompassBox为代表的新调和威士忌品牌则在过去的几年中异军突起,它不仅挑战调和威士忌低价、柔顺的角色,还挑战苏格兰威士忌的生产法则,完全一副要和单一麦芽威士忌抗衡的姿态。
从谷物时代到单一麦芽时代,调和威士忌总是行业里的那个挑战者。不生产威士忌的人,有时候反而更懂得喝威士忌的人想要的是什么。人们的口味在不断的变化,新的挑战者总是会出现,所以调和威士忌的世界里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最终的答案,这或许就是威士忌能够一直保持有趣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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